- “读”树千遍也不厌倦——记国家“万人计划”青年拔尖人才陈峰
10年前,福建省沙县80后小伙陈峰,在新疆乌鲁木齐读研究生期间,被坚强而美丽的天山云杉所吸引。从云杉精美的年轮里,他看到了数百年来天山的大美气候和他的事业所在,毕业后,毅然选择“西行”。
面对采集来的一个个百年树轮,他在办公室常常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就这样,他在中国气象局乌鲁木齐沙漠气象研究所树轮室度过了专心研究树芯的10年光阴。他先后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核心期刊论文45篇,其中第一作者SCI论文30篇,并收获了世界气象组织青年科学家研究奖、谢义炳青年气象科技奖、第十五届涂长望青年气象科技奖一等奖。
“读”百年树芯 考验的是“定力”
树木年轮是忠实记录气候与环境的“史官”。在干旱半干旱地区,如遇气候相对湿润的年份,树木生长得快,年轮会稍宽,反之,年轮则较窄。“树木生长的快慢与气候因子之间存在密切联系,能够‘对话’的云杉树龄必须在百年以上。有时候,我们在深山里找一个星期,才能找到一棵适龄的树。”陈峰在大山里艰辛地寻找采集树木年轮样本。
如果说,寻找适龄的树木需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而研究树木年轮考验的则是“定力”。采来的年轮树芯要制作成规范的样本,看似一根不起眼的小木条,却烙印着着数百年的轮纹,得靠研究人员在显微镜下一条一条地数出来。“如果是一棵两百年树龄的样本,一数就是大半天,特别费时费眼。”陈峰说。不仅如此,这些样本还要用专业仪器按照年轮分割成数百份,将其精确到具体年份,然后计算出每一年的轮宽、灰度、密度、细胞、同位素等参数变化。面对这些耗时费眼的工作,陈峰的回答是:“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陈峰和他的伙伴们在年轮的时光隧道细数岁月的刻痕,体察风雨的悸动。他读出了云杉的“心语”,写下了《从树木年轮以及北大西洋和印度西太平洋的关系推断中亚西部天山426年的干旱历史》。在这篇论文中,中亚西部天山近426年来的气候变化被还原了:20世纪以来,天山山区出现过4个偏干时段、5个偏湿时段,在20世纪末期出现了明显的变湿趋势,1917年是最近426年中最为干旱的一年……“这个结论是经得起继续研究和再次考证的!”陈峰自信地说。他也凭着这份沉甸甸的收获,在2014年6月瑞士日内瓦召开的世界气象组织执行理事会第66次届会上,获得了2014年度世界气象组织青年科学家研究奖,成为中国第8位获此殊荣的青年科学家。
坚守初心 十年“磨剑”终成锋
穿梭于高寒缺氧的崇山峻岭间,危险也如影随形。3年前,陈峰和同事前往喀纳斯原始森林采集样本时,与正在觅食的两只雪豹正面相遇。两方相望,雪豹龇牙咧嘴,不时发出“哧哧”声向他们靠近。在对视十多分钟后,雪豹终于放弃进攻,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才如释重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外出采样,除了要穿越原始森林,滑溜索过江、攀悬崖峭壁、越沟壑激流、战蚂蟥毒蛇也是家常便饭。怒江的蚂蟥无处不在,树枝上、枯叶里、草丛中、溪流里,一进入山中,仿佛就进入了蚂蟥的“包围圈”,在这里采样,必须“全副武装”,从领口到裤腿都要裹得严丝合缝,尽管如此,还是躲不过蚂蟥的袭击。每次采样结束,回到山下,陈峰和队员们就开始清理身上的蚂蟥,蚂蟥吸在皮肤上任由人扯、拉、拽都牢牢地吸在原处,用火烧、用盐搓,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头上、脖子、背上、大腿、小腿都残留着被蚂蟥袭击后的鲜血。尽管这样,大家第二天仍然收拾好行装,继续作业,一干就是一个多月。
高原、雪山、原始森林,是令人生畏的“苦寒之地”,却也是开展树木年轮研究的绝佳之所。10年来,陈峰的足迹遍布全国16个省份和中亚各国的无人区,寻找百年以上的雪岭云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脚踏草丛和树叶,手扶树木,沿着倾角约有60度到70度的山坡爬行,有时三四个小时才能爬到山顶,常常要在深山里苦苦寻找一个星期,才能找到一棵适龄的树。同时,高原也是雪崩、融雪性洪水高发区,我都说不清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说到这里,陈峰淡淡一笑,“但是,最适合研究的树木都在海拔最高的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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